一位芭蕾舞演员把钱包遗忘在公园的长凳上。她离开时,不留意地把这个装有钱和其他物品的小包落下了。15分钟之后,她发现钱包不见了,但她并不惊慌,心里也没有一丝不快。她知道钱包会原封不动地留在她丢失的那个地方。对此她深信不疑,往回走了没几步果然还在那儿,然后她开心地捡回了自己的钱包。
来猜个谜吧:如果一位芭蕾舞演员对自己的随身物品可以如此漫不经心,那么这位芭蕾舞演员应该是生活在世界哪个地方?
答案是芬兰。明娜‧泰尔瓦迈基(Minna Tervamäki)生活在芬兰这个国家。
泰尔瓦迈基说,“我在这里很有安全感。我深信生活在芬兰的人感受最强的就是这个国家非常安全,我们彼此都非常信任”。 去年泰尔瓦迈基被芬兰一家叫“积极生活”(Positiivarit Oy )的公司提名竞争芬兰最积极正向人物之头衔。这家公司通过其产品来鼓励人们正向积极思考人生。
2018年度世界幸福指数报告基于盖洛普(Gallup)的研究指出,芬兰是世界上最幸福快乐的国家。然而芬兰人对这一结果反而不敢苟同,因为芬兰人本身是典型的喜怒不形于色,坚韧克己的民族。
维京(Meik Wiking)是幸福研究所(Happiness Research Institute)的首席执行官,这个研究所是丹麦一所独立智库,专门研究人类幸福感和社会福祉。他说:“北欧人尤其是芬兰人性格非常内向。如果以表达喜悦和愤怒来排名,芬兰人排名则不会高——在这一点上他们和拉美人非常不同,比如说拉美人整体上的情感表达非常丰富。对芬兰人来说,幸福是一种有节制的、均衡的,以及不怨天尤人的生活。”
泰尔瓦迈基也同意这样的看法,她说,“我对于这个幸福调查的感受是很矛盾的。芬兰人看了这个调查会觉得好笑,比如他们会说‘什么?竟然是我们?’芬兰人心里觉得与其说自己很幸福,倒不如说自己很知足”。
产生这样的差异是因为这项幸福研究本身有些矛盾,它实际上研究的并不是我们最渴望的情感:快乐。英属哥伦比亚大学(University of British Columbia)荣休教授哈利维尔(John Helliwell)是世界幸福报告的编辑之一。他解释说,衡量幸福并不是一项情感研究——实际关注的是有关泰尔瓦迈基丢失钱包这类的社会问题,确切地说它研究的是全世界各国人民的生活质素,从这些层面来看,芬兰今年的表现最为出色。
哈利维尔说,有助于提高生活质素的因素包括较长的平均寿命和较高的人均国内生产总值(GDP per capita)。另外还有一些因素,比如说人们能够互相关照,遇到困难时有人可以依靠,可以自由地做出人生决定以及提供个人帮助。生活质素关乎社会的信任感和慷慨友善,芬兰在这些方面排名很高。北欧国家的社会结构趋向扁平化,社会中的不平等较少,人们能够给予弱势群体更多帮助。所有这些都让北欧国家在一项评估生活质素高低的测验中获得高分。
马尔代拉(Martela)博士是赫尔辛基大学(University of Helsinki)社会心理学研究员,他同意这样的看法。他说,”在这里信任很重要。 人们希望自己是值得信赖的。如果你把钱包丢在街上,你非常确定能够再找回来——而且钱包里的钱通常会原封未动。读者文摘(Reader's Digest)真的做过一次掉钱包的测试。在测试过的所有城市中,钱包物归原主最多的城市是赫尔辛基。在所有欧洲国家里面,陌生人之间信任度最高的无疑是芬兰“。
世界幸福报告今年首次让移民参与调查,移民人口的幸福程度一般和该国总体人口的幸福程度几乎相同,芬兰移民人口的幸福度也排名第一。也就是说,在芬兰出生的人和移民到芬兰的人幸福程度是相同的。这一点非常有趣,因为此数据从根本上驳斥了一种理论,即幸福是芬兰民族所固有的。
哈利维尔说,“研究移民的幸福感否定了这样的理论,即北欧国家是自成体系而且民族同质性很高的社会。如果幸福所涉及的是芬兰人心智上的一些东西,那么这些东西同样可以在孟加拉国人身上找到。所以说幸福与国家的治理方式应该更为相关”。
芬兰的治国方式依靠高效的人文关怀和对人权的高度尊重。芬兰是世界上最适合母亲生儿育女的地方之一,也是全球教育体系最好的地方之一。芬兰在环境政策、性别平等,以及维持工作和生活之间的平衡,都非常的卓越。以上总总都能够让这个国家的人民对生活的满足感明显超过其它任何地方,不论这种满足感是出于他们的本性还是出于这个国家的文化传统。这里的人们也有脾气不好和发牢骚的时候——不过他们依然可以生活在这片“最幸福的”土地上。
芬兰原住民帕塔宁(Anu Partanen)是《北欧理论看万物:追求精彩人生(The Nordic Theory of Everything: In Search of a Better Life)》一书的作者。他在美国生活了十年,不过打算今年夏天举家回国。他说,“如果芬兰人跟你说他们不快乐,我是明白的。他们生性悲观,情感内敛。他们经常饮酒,生活有些忧郁,芬兰的冬天非常寒冷,让人在心里饱受煎熬。我们听到的所谓芬兰人的幸福并不在于跳舞或者微笑,也不是表现得很开心。如果这是你对幸福的理解,那么芬兰人并不是最幸福的。幸福研究关注的是生活质素,因此芬兰会脱颖而出。在形形色色的生活当中, 你的生活是不是最好的?你能否控制自己的生活?你是否有选择的权利?你有时间陪伴家人吗?你有安全感吗?你能否在社会上有所作为?”
(也许同样值得问的是:你是否能够穿着内衣在家里喝得酩酊大醉,并且把这心安理得地称之为民族传统?自从舒适惬意(hygge)与英文单词päntsdrunk相提并论后,北欧人寒冷冬夜安坐温暖家中穿内衣饮美酒就成了一时风行的惬意生活方式。而päntsdrunk这个词正源自芬兰语的kalsarikänni,意思就是独自在家穿着内衣喝个大醉。)
芬兰人为世人所熟知的是他们惯常压抑自己的情感,性格矜持内向,这也许与一种人们称之为“西苏”(sisu)的精神有关。西苏是芬兰语中的一个单词,意思是意志力强大、坚忍不拔,绝不怨天尤人的能力——这是芬兰人性格中的一个重要特质。异乎寻常的是,通常来说,芬兰人之所以往往不会表达强烈的感情,部分原因在于他们更珍视隐忍的勇气和耐心,而不是不切实际的欢欣——或许这就可以解释他们为什么对世上最幸福快乐之国民这个荣誉会感到困惑而不解。
维京说,“我明白为什么芬兰人会说——‘真的吗?竟然是我们?’丹麦人和挪威人也有同样的反应。人们在研究幸福的时候常常忘了是以什么作为衡量,他们忘了实际衡量的是国家的平均水平。或者更为准确的说法应该是,芬兰人是世界上不幸福程度最低的国民。他们非常擅长于减少那些让人不幸福的因素,比如说资金紧张,难以享有医疗保障以及无家可归等等一些让我们感到不快乐的事情。他们只是更擅长把财富转化为社会福祉罢了。”
维京说,对各国幸福指数的评估结果出炉后,人们总是对那些排名靠前的国家非常好奇。我们自然而然地会对这样一群人很着迷,他们似乎获得了幸福之道,他们拥有愉悦快乐的情感状态,这正是我们所渴求的;而更加令我们着迷的是整个国家的人民都能生活得如此幸福快乐。相反,人们则不太会问及在这个幸福榜单上垫底的那些国家——比如说叙利亚、利比亚和阿富汗——因为那里的人民不幸福是显而易见。如果我们相信芬兰人的幸福藏着某些秘诀,那么或许最接近真相的解释便是:要想幸福,需生活在一个崇尚信任和慷慨仁慈的社会里。
哈利维尔说,“这些研究出炉后,每个人都会说‘想要过得幸福吗?去芬兰吧。’其实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这个最幸福的国家;如果每个国家都以此为良方,那么芬兰人将不再是最幸福的人。这些研究更深层的道德意义在于:芬兰人做的事情换作我们应该怎样来做;芬兰人做得对的地方在哪里;我们怎样才能活得更好,既为自己也为他人?这些问题需要我们不断思考。对于芬兰人来说,他们应该放松一些,好好享受他们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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