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袋里有一份投保人简介,简介上说,海伦医生是一名寡妇,她的已故丈夫是一名警察。费尔尼认为海伦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不可能拥有这么一条昂贵的项链,项链应该是她丈夫留下的遗产。而且,根据费尔尼的推测,海伦的丈夫可能并不像报纸报道的那样,是一名清正廉洁、因公殉职的警察,不仅这条项链来路不明,而且在海伦的保险柜里,或许隐藏着她丈夫更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经过商议,两人决定第二天假扮警察和保险调查员,利用保单骗取海伦的信任,让她打开保险柜,一探究竟,然后实施抢劫。两人当即取出了那份保险单,用白蜡封好档案袋放回原处,然后悄悄离开了保险公司。
第二天清晨,费尔尼和福莱特开着改装的皇冠警车开始行动了。
路上,费尔尼开车,福莱特坐在副驾驶座上。因为天热,费尔尼解开了警服的风纪扣,福莱特提醒他要像个真正的警察,千万不要露出马脚,为此,两人发生了口角。
根据保险单上的地址,警车进入了一个别墅区,福莱特郑重其事地说:“一定要轻轻地敲门,面露微笑看着她的眼睛,先说‘您好’,然后亮出警官证件作自我介绍,放慢语速,声音要清晰、柔和……”
“闭嘴,我讨厌别人对我说教。”费尔尼气鼓鼓地把警车直接驶进私人车道,用力拍了拍腰间的佩枪,大声抗议着,“别再对我指手画脚,否则我就按我自己的想法行动。”
福莱特无言以对,他知道费尔尼的火爆脾气,惹急了他,他真的会拔出手枪,不顾一切地冲到屋里,顶着海伦医生的脑袋逼她交出项链的,而且,此时此刻,他看到海伦正站在二楼的窗户前盯着他们。
福莱特整了整雪白的衬衣和红蓝相间的领带,夹着公文包走下警车,跟着大步流星的费尔尼,来到海伦的别墅门前。
费尔尼用手指敲了敲门,防盗门后面的橡木门开了一道缝,海伦露出一半脸颊,警惕地看着他们,费尔尼很不自然地笑了笑,他亮出警官证,耐着性子说:“海伦医生,您好,我是警察,我想和您谈谈,但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
海伦医生犹豫片刻,取下拴门链,打开防盗门,让两人进入客厅。海伦满脸狐疑地望着费尔尼身后的另一位不速之客,问:“这位是您的搭档吗?”
福莱特递上伪造的工作证,煞有介事地解释着:“您好,海伦医生。我是保险公司的调查员,因为最近发生了数起贵重首饰被盗案件,保险公司和警察局联合发起了一项行动,旨在提醒拥有贵重首饰的女性,减少她们受到伤害的可能性。”
海伦拿着塑封的工作证看了看,照片的一个边角稍微有些卷起,她不觉皱起了眉头,小声地说:“警察局和保险公司一起行动,这种情况倒不多见。”
福莱特清了清嗓子,解释说,警方发现被盗的首饰不仅名贵,而且全都在本公司投注了保险,所以,警方怀疑罪犯是保险公司的内部人员,或者是内部人员泄露了客户的信息。为了有效地破案,警方这才和保险公司联手采取这次行动。
说着,福莱特从公文包里掏出那份项链保险单,郑重其事地推到海伦面前。海伦仔细翻看着保险单,那上面有保险公司的公章,以及自己的亲笔签名和私人印戳。
海伦似乎打消了对两个不速之客身份的怀疑,用一种轻松的口气问道:“那么,你们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情况呢?”
看到海伦已经上钩,福莱特不慌不忙地说:“我们想知道签署这份保险单是您自愿的,还是在某个保险人员推荐下签署的。”
“都不是,是朋友推荐的。”
“您的朋友叫什么名字?干什么工作?住在哪里?”
“这是朋友的个人隐私,我无可奉告。”
“这对我们而言非常重要,至少您应该告诉我们,这位朋友知道您的项链藏在哪里吗?”
水到渠成,事情进入了主题,海伦看了看福莱特,又看了看费尔尼,不由得“咯咯”笑起来,她指了指身后的保险柜,含蓄地回答:“即使是傻子也猜得出来,贵重的东西当然都锁在那里面。”
费尔尼满脸通红,他的手伸向了腰间的佩枪,福莱特连忙丢了个眼色,不动声色地说:“海伦医生,您太大意了,正是这种思维,让那些罪犯不费吹灰之力,就知道应该在哪里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海伦医生不以为然,她不服气地说那些家伙不知道密码,她保险柜的警报器与警局的安全系统相连,一旦出现异常,警察几分钟就会赶到。
費尔尼的手指从佩枪上挪开,福莱特点点头,收起保险单说道:“如果是这样,我们就放心了,但是,没有绝对保险的保险柜,也没有绝对安全的安全系统,在我们离开之前,我们想看看那条项链。”
最关键的时刻到了,费尔尼的手指又移到了佩枪上,只要海伦打开保险柜拿出项链,就该轮到他出手了,无论是恐吓还是敲昏一个女人,这都是他的拿手好戏。这时,厨房里传来一阵水开后壶嘴的尖叫声,海伦解释说她正在煮咖啡,她希望费尔尼和福莱特先喝一杯咖啡,然后看完项链马上离开。
一会儿,海伦为费尔尼和福莱特斟满咖啡,然后慢慢向保险柜走去。客厅里弥漫着浓郁的咖啡香味,费尔尼和福莱特会心地笑了,他们的舌尖品味着咖啡苦去甘来的味道,眼睛却盯着保险柜,猜想着除了项链之外,里面还藏匿着什么其他秘密。
当他们第二次端起咖啡杯的时候,海伦打开了保险柜,双手捧着一个首饰盒走过来。两人想站起来看个清楚,却浑身无力,两眼模糊,软绵绵地倒下了。当他们醒来之后,却发现已经被五花大绑起来,连脚都捆住了,动弹不得,海伦正在拨打报警电话。
费尔尼嚷嚷着:“嗨,为什么将我绑起来?我可是警察啊……”
海伦医生冷笑一声,说:“省省吧,我可不是傻瓜,警察从来不把警车开进私人车道,他们总是将警车倒进停车位,这样接到紧急任务的时候,可以尽快将警车驶入正常道路。”
福莱特听了,埋怨费尔尼:“细节决定成败,该死的,我让你注意警察形象,你就是不听,现在阴沟里翻船了吧?”
费尔尼不买账,反唇相讥:“哼,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你连一张工作证都搞不定,还教训别人?”
福莱特问道:“工作证怎么了?”
“工作证是塑封的,所以里面的照片绝对不会卷起来,除非有人造假,更换了里面的照片。”海伦补充道。
福莱特无言以对,默默地低下了头。此时此刻,他已经对海伦丈夫的遗产失去了兴趣,心里盘算的是如何应付即将到来的真正的警察,费尔尼却恶狠狠地对着海伦骂道:“你丈夫还给你留下了什么?我敢断定,所有遗产都是非法所得,报警对你而言没有好处……”
海伦医生将项链戴在自己白皙的脖颈上,扫了一眼空空如也的保险柜,无限感慨地说:“项链是妈妈送给我的嫁妆,我的丈夫,作为一名优秀的警察,他留给我的遗产是——如何通过观察,发现、面对和处理潜在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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