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大雪纷飞,寒风刺骨。一个年轻书生衣着单薄,面色苍白,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傅家堡门前,轻轻叩响大门。片刻便有人伸出头来仔细打量一番道:“公子可有何事?”书生道:“天寒地冻,着实无耐,暂到贵堡一避,还望收留。”堡主乐善好施,家仆自然知道,于是打开门将书生带了进去。
傅天霖正在屋中欣赏祖传古剑“泰阿”。他虽不懂武艺,却喜欢收藏谱法兵器,堡中男丁大半都会舞刀弄枪,而祖传古剑泰阿他更是珍爱无比,每天都要取出来细细欣赏一番。正当傅天霖得意之时,却听家仆道有一书生求见,他匆忙收好宝剑。
走到门口,只见院子里站着一个瘦弱书生。傅天霖定睛细细打量,那书生虽衣衫褴褛,面露饥色,却斯斯文文,一表人才,而且身着单衣绸缎是上好的扬州丝绸,便猜想他可能是落魄的世家子弟。傅天霖笑呵呵道:“不知小兄弟从何而来,光临寒舍有失远迎,还望多多担待。”傅天霖见他不搭理,又道:“小兄弟来我傅家堡所为何事?”
书生冷冷道:“我赶了三天三夜的路程,滴水未进,傅堡主也不问我饿不饿,冷不冷,却问我为何而来,这恐怕不是‘笑面菩萨’的待客之道吧。”傅天霖歉意的笑了笑,道:“确是傅某的不周,请,里面请!”一边邀书生进门一边吩咐下人准备酒菜,书生也不客气,跟着傅天霖进了门。
两人坐定,便开始寒暄起来,得知少年书生名叫慕容成,金陵人氏。两人聊的很是投机,大有相见恨晚之感,不到几天,两人便以兄弟相称。傅天霖见慕容成漂泊异乡却谈吐不凡,便有心结交,道:“兄弟,我有一子小名宝儿,今年八岁,但是调皮任性,很是让为兄费心啊。我见兄弟学识渊博,不知是否愿意收他为学生,教他识字念书?”慕容成很爽快的答应了。
这样,慕容成便在傅家堡安安稳稳的住了下来,每天除了教宝儿读书习字,闲暇的时候就和傅天霖一起聊聊一些世间的奇人异事,倒也快活。有一次,傅天霖在看泰阿宝剑时不小心被慕容成看到,傅天霖早就把他当做自家兄弟,便邀他一同观看,慕容成捧着宝剑仔细研究,扶一缕头发于剑上轻轻一吹,断为两段,连声叫绝:“好剑啊,好剑,真乃稀世珍宝啊!”
一日,慕容成和傅天霖正在闲聊,忽然听家仆说有人前来拜访。客厅中坐着两个黑衣大汉,一见傅天霖指名要高价买泰阿宝剑,傅天霖拱手道:“泰阿宝剑乃先祖传下,是本堡镇堡之物,不能买卖,还请二位见谅。不过,本堡另外还收藏了一些刀枪剑戟,如果二位看得上眼……”两个大汉不等傅天霖说完,摆手道:“傅堡主不急,我二人只是奉命前来传话的,三天后,我们帮主自会来取剑,还望傅堡主暂且好好保管。”傅天霖急忙道:“不知贵帮主是……”两个大汉理也不理,径直走出房门道:“到时傅堡主自会知道!”说罢扬长而去。
傅天霖愣愣地看着两人走出,忽然看见后面一个大汉走出去时,带起的衣角上赫然印着个狼头,一个血红的狼头,霎时脸色大变,嘴里脱口而出:“战狼帮,宁木狼!”
西北宁木狼,十步杀一行。
战狼帮是北方赫赫有名的大帮派,宁木狼更是武功卓绝的枭雄。三年时间,战狼帮迅速崛起,劫富济贫从不扰民,宁木狼的威名更是响遍天下。战狼帮有一千多人,二当家“铁面神判”陆云一对判官笔使得出神入化,三当家“白马探花”陈敬之的五翎飞枪更是冠绝天下。当年朝廷派兵八万前去围剿,结果被战狼帮杀得片甲不留,宁木狼更是留下“西北宁木狼,十步杀一行”的威名震慑天下,从此战狼帮威名远扬。
起初人们只当宁木狼是绿林好汉,谁知这两年宁木狼突然变得残暴不仁,只要他看上的东西,都要千方百计弄到手,不管是平民百姓还是宦官权臣都不放过。今日,他派人送来口信,想必这泰阿宝剑是要定了。
祸从天降,傅天霖一下子没了主意,坐立不安。自己肯定不想把祖传之物拱手交与他人,若不交出傅家堡可能会面临灭顶之灾,但抵抗只会是徒劳。傅天霖慌张地在屋里走来走去,他转身对慕容成道:“兄弟,我只有宝儿一根独苗,如今我将他托付与你,你快带宝儿走吧!”慕容成却不慌不忙,淡淡一笑:“傅大哥不必惊慌,小弟自有办法帮你对付那宁木狼。”傅天霖疑惑地看着慕容成道:“兄弟,这……”慕容成呵呵大笑道:“大哥到时看就是了。”傅天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接连两天都平安无事。到了第三天,整个傅家都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但没人敢言。这一天大家都感觉异常的漫长,等到太阳西落时也没见有任何人前来,而此刻却更加使人紧张了,因为宁木狼是言出必行的人。到了晚上,慕容成让人将大门都打开,他若无其事的和傅天霖在院子中把酒言欢。
随着天越来越黑,傅天霖更加的坐立不安,慕容成笑道:“大哥不必紧张,该来的终究会来。”说罢,依旧潇洒的自斟自饮,突然门口一人大声道:“傅堡主果然守信,而且还备下好酒相迎,真不愧‘菩萨’之名啊,宁某佩服。哈哈哈哈……”随后,十几个身穿黑衣、手持短刀的蒙面大汉走进院里,前面之人应该就是宁木狼了。
傅天霖脸色刷一下变白了,慕容成却镇定自若,举杯对宁木狼道:“宁帮主路途劳累,不如先饮薄酒一杯如何?”宁木狼理也不理,只盯着傅天霖冷冷道:“宁某只为泰阿而来,拿到东西决不再叨扰傅堡主片刻。”傅天霖对宁木狼拱手道:“泰阿宝剑乃先祖……”慕容成突然打断傅天霖的话,嘴里挤出两个字“休想!”他深知多说无益。
宁木狼双眼狠狠盯着慕容成,冷冷道:“敬酒不吃吃罚酒!”随即手往身后一挥,一帮人拔刀蜂拥而上。
慕容成双目圆瞪:“今日本不想在此伤人,你却不知死活,以为我怕了你。”说着右臂一挥,一把双刃飞刀从袖中飞出,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冲在最前面四人应声倒地,脖子间喷出一抹鲜红,宁木狼感觉不对立即横刀隔挡。可是,已经迟了,不知何时慕容成已将飞刀架在他脖子上,宁木狼额头上渗出密密的汗珠,缓缓道:“阁下不知如何称呼?难道不想想干扰战狼帮做事的后果!”
慕容成呵呵笑道:“难道宁木狼带手下取东西还用蒙着脸?你也真够为我丢人。”说着“刷”一声飞刀已收回袖中,宁木狼眼睛睁的大大的,身体慢慢倒下,头颅滚落在一旁,已是尸首分离,命丧黄泉。
众人吓得倒吸一口凉气,慕容成恶狠狠的盯着众人道:“你们给我听着,倘若以后有人再冒我宁木狼之名为非作歹,坏我名声,下场就跟他一样。”一帮人竟齐刷刷点头,然后抬着假宁木狼尸体狼狈逃去。
看到这一切,傅天霖如做梦一般,半晌说不出话来。慕容成道:“傅兄不必惊慌,我才是真正的宁木狼,因有江湖败类冒我名声胡作非为特来此地斩除。你我朋友一场,也算缘分,以后若有事到飞狼峰来找我,后悔有期!”说完飞身一跃已不见了踪影,待傅天霖醒悟过来,追到门外,冷清的大路上已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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