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去小镇转了一圈,看看旧时的伙伴,聊了聊在外的痛和快乐。一回到家,我就兴致勃勃地摆弄开了手机。微信,微博,QQ,游戏……的确是好机器,信号也是杠杠的。
可惜从除夕下午起,手机就上不去网了,急得我像热锅里的蚂蚁,抓心挠肝的,连妈妈精心准备的大餐也食之无味。大年除夕,微信里的好朋友都要拜年,我还在一个群里发起了集体守岁的活动,响应者云集,这可怎么办?
小镇的年夜饭吃得格外早,夕阳才衔山,鞭炮声就肆无忌惮地炸响。我拿着手机在小镇里跑来跑去,甚至爬上墙头,可始终没网,暗骂自己贪便宜买二手机,发狠回去马上退货。墙下传来熟悉的声音:“宝啊,看看妈妈给你拿什么了?”
我跳下墙,暮色里妈妈的颧骨冻得通红,却喜滋滋地举起一部大屏手机递给我:“我跑了好几家,总算小林答应跟你换手机使一周,他说他的能上网。”
我心里一喜,接过那部手机,有网!我迫不及待地退着卡,有点奇怪:“小林也是个手机控,怎么会跟我换?”
妈妈把两手扣起来在嘴边哈着热气,笑笑说:“小林说,一年就回来这么几天,哪舍得花时间玩手机,要多陪爸妈说说话……”妈妈的话戛然而止,我的手却是一颤,卡差点掉在地上。
幽暗的天色让妈妈看不出我的窘迫,还一脸期待地催促着:“快换啊,你不是着急上网嘛。小林还等着我把你的手机送过去呢,他要给领导电话拜年。”
我果断地把小林的手机递给妈妈:“不换了,没有网……也能过。”
于是这个假期,我的手机一直处于断网状态,刚开始的一两天还真没着没落,很快也就适应了。
辞别了爸妈,我回到工作的大都市,当晚就赶到熟人的店里退货,可就在他拿出手机的时候,发现网线连上了!微信、微博、QQ里铺天盖地的祝福让我应接不暇。
熟人打开手机按了几下,说:“手机质量没问题,只是原机主卸载时留下了一款网管软件,选项里有个‘时间限制’,我查过了,这几年里所有的重大假日都被设置了自动断网,节假日一过立即恢复。你要是不信,我马上就给你卸载。”
“网管软件?我怎么没听说过。你确定真的不是质量问题?”
熟人笑了笑:“我还能骗你嘛。原机主也是我的一个朋友,那是一个超级手机控。每次聚会他都三个手机不停地发照片,刷手机,我们都知道他这毛病。十一长假过后他母亲突然心梗去世了,才四十八呀。丧事过后,这家伙来找我,哭得泪人似的。说每次回家都在玩手机,这个长假也是这样,他妈几次想跟他聊会天,他都是盯着手机嗯啊的应付……然后他当着我的面把他三个手机都装上了网管软件……你要卸这款软件吗?”
我红着脸揣起了手机,说:“不,不卸了。哥们,谢谢你啊,还有你朋友的……二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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