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社银川2月15日电(记者杨泽)从西北到西南,行程2300多公里,北跨黄河,南渡长江,穿越秦岭、巫山,走过公路、铁路、泥路,7次换乘花费67个小时。13日14时,杨莉带着大女儿如同南归的鸿雁抵达贵州毕节老家,终于亲吻到一年未曾见面的小女儿,拥抱四年来未曾谋面的祖辈与故土。山水千里,却阻挡不住回家的脚步。
36岁的外出务工者杨莉,来自贵州省毕节市大方县八堡彝族苗族乡天宝村,走南闯北的她于2010年来到银川和丈夫共同打拼。丈夫汪怡诺因每年都回家一两次,而且开设的店铺需要有人看管,所以今年春节留守银川。
杨莉于去年2月进入宁夏如意服装有限公司工作,如今已成长为西装生产工序检验员,每月有2700元的稳定收入,她最近被评为全厂2017年度岗位标兵。
临近春节,在城市打拼的人们回家过年心情愈发迫切。
“想着回家,连着几天都没睡好。昨天夜里还梦见,我走到哪儿,小女儿跟到哪儿。”杨莉说,2016年11月,两岁半的小女儿汪思辰被送回贵州老家由公婆照看,但家里老人没用智能手机,每周只能打电话听听声音,却见不到模样。
“有时听她喊一声‘妈妈’我就会哭。”杨莉说,在银川到西安的列车上和西安到贵阳的列车上,晚上一闭眼就想到小女儿的容貌,“没有告诉她我们要回去,想给她一个惊喜。”杨莉坦言,一年没见,恐怕孩子跟自己会有陌生感。
“我既是母亲也是女儿,孩子和老人总是让我放心不下。”对于像杨莉一样千千万万在外务工者而言,因为心里惦记着亲人,再遥远、再辛苦、再艰难的归途都有温暖的意义。
杨莉不仅要自己回去,也带大女儿回归故里——“要让孩子既能留在城市,也能找到‘根’在哪里。”
“我只看过爷爷奶奶的照片,外公外婆的样子几乎记不清了。”杨莉9岁的大女儿汪诗绚自2013年到银川上学以来,还没回过贵州老家,四年光阴使她记忆中的祖辈与故乡日渐模糊。
13日13:20分,小巴车刚停靠在天宝村附近,汪诗绚就已迫不及待,“快点儿走呀!我想赶快到家看看爷爷奶奶。”显然,四天三夜的归途疲惫已被兴奋代替。
杨莉的家乡地处乌蒙山集中连片特困地区,最后一段步行到家的土路坑洼泥泞。爬坡跨坑,拖包拽箱,杨莉母女的鞋子、裤脚、行李不一会儿就沾满泥点。两公里的路,母女二人走了近40分钟。
“路这么难走,你以后还会回来吗?”记者问。
“当然会,这可是回家的路呀!”汪诗绚气喘吁吁却回答干脆。
“对,回家的路,再难也要走。”杨莉说。
终于到了家门口。在汪诗绚“爷爷!奶奶!”的呼喊声中,房屋拐角处13级台阶之上,奶奶右手牵着身穿红棉袄的妹妹汪思辰蹒跚走出。
汪诗绚快步跑上前去,抱住妹妹,又抱住奶奶。
杨莉拖着40斤的行李箱一步一步走上台阶,一声声叫着汪思辰的名字。“妈妈……”小女儿以不确信的口吻轻声回应。杨莉抱起小女儿不住地亲吻,眼泪决堤,“还记得妈妈不?想没想我?哪里想了?”小女儿点点头,“‘心’里想了。”
在公婆居住了30年的老屋里,杨莉一边抱着小女儿,一边翻看小女儿的写字本,“你都会写这么多字了,都认得不?”
“‘山’‘雨’‘人’……妈妈哭,我就笑不来。”
“妈妈这是激动的哭。”
汪诗绚拿出两张奖状和一本老师评语,爷爷奶奶看得十分开心;一个说方言,一个说普通话,姐妹二人时常互相说着、笑着紧紧抱在一起……10平方米的老屋满是幸福,“这就是不远千里回家的意义吧。”杨莉说。
21时,夜深了,湿冷侵入毛孔。灯盏点亮,一方窗户透出老屋和暖昏黄的色调。杨莉一家人围坐一起,或稚嫩,或纤细,或粗糙,一双双手在红彤彤的炉火旁取暖。
“‘回家的路,再难也要走’。什么是‘家’?”记者问。
“有亲人的地方就叫家。”9岁的汪诗绚说。
“父母在,家才在。”36岁的杨莉说。
“只有老家才算家。”杨莉48岁的二嫂说。
“一年到头,全家老小平平安安、齐齐整整的就是家喽。”杨莉70岁的婆婆说。
三代人给出了不同的答案。
每个人对于家的理解不尽相同,但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家,就像每个人都在仰望同一个月亮——祈愿人团圆,千里共婵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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