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碰上了真实的“狐狸精”

 我的父亲坚称“世上真有狐狸精”！狐狸精不是父亲的外遇，是父亲童年的奇遇。“狐狸精”又称狐仙或狐妖，是狐狸经过修炼、吸收日月精华或人气后，终能化为人形……，这合该存在“神话”里的传闻，竟被父亲碰上了。

父亲向来个性严肃、耿直，若问他世上有没有鬼？十次有十次他必说“没有”，因为他没碰过；但是问他世上有没有狐狸精？父亲一定板起他的扑克脸，严肃而斩钉截铁说“有！”

父亲是福州人，在多山的福建老家，流传着许多狐仙的故事。父亲说，若是到山林里，碰到有“人”问你：“像不像？你看像不像？”你可别理“他”，若是随口对他说：“像。”那就糟了，“他”其实是“狐仙”，受到肯定后，化成“人形”就成定局。

不过，父亲这么相信世上有狐仙，可不是几个乡野传说，就能攻占他固执的脑袋，而是一开头我写的，他有段“奇遇”。

父亲大约十岁左右，每天上学时，会经过一户大宅院前，那户人家已久无人居。一天经过门口，他听到宅院里传出“刷啦刷啦”，像是有人正在扫水沟的声音，父亲好奇，从门缝往里窥看，顿时声音停了，也没看到半个人影。这样一连几天，每次路过宅院前，就听到里头传出“刷啦刷啦”的怪声，但只要从门缝往里瞧，声音又戛然而止。

偷窥了几天，父亲一日突然昏厥，不省人事，等到再有知觉，也不记得是过了几天或几个星期，镜中的自已，形销骨立、头发全掉光。“我整整休学了一学期。”父亲说。

父亲转述，据奶奶说，他昏迷后，怎么叫也叫不醒，医生也束手无策，只好请来道姑作法，这道姑可真灵，父亲给搞得在床上挣扎翻转，然后坐起、破口大骂，嗓音像成年女子，却又阴阳怪气似《倩女幽魂》里的姥姥。这“姥姥声”自称是“狐仙”，因“修炼”时被父亲干扰，气得要惩罚他，若要“狐仙”离开父亲肉身，就要烧些“东西”拜一拜才成敬意，奶奶应允“狐仙”的要求，做了一些仪式，“狐仙”才下了父亲的身。

父亲这段奇遇，我自幼听过好几次，依父亲的个性和叙述时的认真，实在不像是开玩笑，但我仍有些半信半疑；直到廿岁那年，我陪父亲到福州老家探望大伯，直接问大伯这段奇事，大伯的性子比父亲更耿介老实，竟也回应得斩钉截铁“有！”此外，他还补充一些父亲不知道的事：“道姑作法的那个晚上，我不被允许到房里观看，但记得当时阴风惨惨，屋顶上所有的瓦片劈哩啪啦掀动不停……。”

没想到我的父亲也经历过这段堪称影史经典里的恐怖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