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布衣
《夷坚丁志》卷第十《徐楼台》记载,绍兴八年(公元1138年),江苏溧水县蜡山有个叫江舜明的富人,背上长了个痈疽,到徐大郎家求治,大郎说能治好,商定治好后酬谢三十万钱。十来天后,江的饮食就像正常人一样了,只是躺下和起身还要别人帮忙。
某天,江舜明的毒疮突然变得又痛又痒,徐大郎说,只要放出脓血便好。只见徐大郎用针刺入疮中,再捻了个五寸来长的纸捻,如纸钱那么粗,蘸上药,插入烂孔中。此时,江大喊:太痛了!太痛了!喊声越来越高,徐大郎慢慢地对江说:“再加二十五两银子给我,我就拔出纸捻,放出脓,疼痛马上就好。”边上的江舜明儿子江源气极,坚决不答应!徐不为所动,一定想要得到加的钱。此时,江舜明的同族人江元绰也在场,他劝江源:“病人疼得厉害,为什么还要吝惜钱呢?赶快答应徐医生。”江源于是先给了徐大郎一半的钱。此时,纸捻插下去已經有一个多时辰了,徐大郎得到钱,拔出纸捻,血如泉涌,病人的喊声逐渐减弱下去,徐大郎以为疼痛止住了,江家人上前一看,病人已经死去,血水还在流。
没过一年,徐大郎忽然得了热病,他不停地惨叫:“江舜明,莫再打我了,我做得不对,你儿子也有错啊!”煎熬几天后,徐大郎便死去。
医术高明者,收费也高,古今都很正常,如现今的专家挂号。但也有特例,穷户、病急,有的医生或医院也免收费,这都是医德的一部分。
徐大郎极有可能是第一次这么干,这病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疑难杂症,而眼前江家,又是出了名的富户,多要点钱,没什么大问题。但上苍对恶的惩罚,并不因为你是第一次就会原谅,即便有恶的念头都不行。
二十五两银子,害了两条命,银子没有错,错的是贪心和恋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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