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羲之也算是上天眷顾之人,老天对他算是蛮偏爱的,出生于琅琊王氏望族,落地便上了富贵籍;身世既好,人又聪慧,还天赋了一门书法本事,少年即获得了高誉,左右邻里、上下诸侯“论者称其笔势,以为飘若浮云,矫若惊龙”,将其书法评价为“尤善隶书,为古今之冠”。事实也的确如此,王羲之的《兰亭集序》冠绝群雄,一千多年过去,至今没有人能超越。
人生至此,夫复何求?可王羲之还是有太多的要求。
王羲之喜欢与人争闲气,直白地说,就是易生羡慕嫉妒恨。有位叫王述的,与他同门、同姓、同龄,还同宗,生得也蛮有气质。王羲之从小就将王述视为假想敌,“时骠骑将军王述少有名誉,与羲之齐名,而羲之甚轻之,由是情好不协”。两王齐名,齐的是身世名,在书法上,王羲之远远地将王述抛在了后面。一招鲜吃遍天,王羲之足可傲人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只要活得开心就好。既足以傲人,更应该虚怀了,一个天下无双的书法大家,跟一个才气上名不见经传的人有什么好比的呢?
王羲之喜欢攀比,其攀比的不是一招鲜吃遍天,而是要招招鲜包圆天,书法、文章、地位、事业、财富、美誉以及琴、棋、书、画、茶、酒、诗、词……样样都不输人。这,活得有多苦啊。王述,在书道与名气上,比王羲之差远了,但他在官阶地位以及在职场上的美誉度,却高出王羲之许多,“王右军(王羲之)素轻蓝田(王述,曾被封蓝田侯,故叫王蓝田),蓝田晚节论誉转重,右军尤不平”。
这下王羲之坐不住了,心里那股火熊熊燃烧。王羲之在会稽当代理市长,恰好王述母亲过世,在会稽守孝。他去吊丧,王述想跟他打招呼,可他转身就走了,“不前而去,以陵辱之”。心里有妒有恨,也不用这样羞辱王述吧?
后来,王述当了扬州刺史,会稽恰好归扬州管辖。虽然,原先一个在艺界名气大,一个在官场美誉高,地位却基本相当,可现在,王述要来“领导”王羲之了。这下,王羲之心里的无名火烧得更旺了,“初得消息,求分会稽为越州”。王羲之立即打了报告,要从扬州划出地盘来,将会稽升格为越州,自己就可以和王述平起平坐,一样当刺史了。就为了与王述斗气,竟要搞行政区域调整,这事说出去,“大为时贤所笑”。加上后来王羲之有把柄落在王述手上,“右军遂称疾去郡”,只好辞去官职。
王羲之辞职后,有书说他过的是好日子,与人打牌,跟人说书,优游林下……其实,王羲之过得并不好,因为心胸不宽阔的人,总是难以过上神仙般的生活。刘义庆所著的《世说新语》里的说法可能更靠谱些,“右军遂称疾去郡,以愤慨致终”。一代书法家,竟以狭隘心气而英年早逝,太可惜了。
王羲之的确算是早逝,终年59岁,未满花甲。坏情绪伤身或竟伤命,信乎!
嗯,你不输人,样样不输人,那就请你输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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