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盛药的托盘掉在地上,随即在医院幽暗狭长的走廊里引起一阵回响。
丁翠翠浑身汗毛倒竖,简直要被吓破胆。眼见着盘里的针管飞出去半丈远,碎成了玻璃花,里面的液体四散开来,就这么摊成一幅小小的地图。
心上像被人使大劲儿堵了个塞子。
若不是大半夜的,她又做贼心虚,翠翠真是要好好捶胸顿足一番。
近两年军阀混战愈演愈烈,战火不断。她这里虽然是大后方,但隔三岔五也要演一出特务暗杀、暴动游行什么的。时局动乱,血案频发,麻醉药就真真成了紧俏货。她提心吊胆地从药局偷了四五次才得手,可没等派上用场就摔了个花开富贵。她这辈子还真就是没有做贼的命啊。
不过想来,叶茂干吗非要先给那住在319的病人注射麻药呢?那人断手断脚的,浑身缠得木乃伊一样在病床上挺尸,就算知道她翻箱倒柜找东西,也只能急得干瞪眼吧?等下她摸黑进屋,床单遮眼,纱布塞嘴,找到叶茂让她拿的东西立马溜之大吉,不就结了?
这样一想,她就没刚刚那么火烧屁股了。
反正叶医生不会知道她到底怎么拿着那东西的。他只要遵守承诺,帮她去跟科主任求求情,千万千万别延长她的实习期,她还想如期毕业呢!上次手术跟刀的时候,她真的不是故意一剪子戳在主刀医生手腕子上的……
一阵凉风拂过,翠翠打了个激灵,天马行空的小脑袋终于扯了缰绳。定了定神,她悄无声息地拧开了319的房门。
一室黑暗,只有清冷的月光隐隐从窗子透进来。
她借着这些许光亮,蹑手蹑脚地往病床走去,本想来个速战速决,可两只巴掌重重按下去,竟然没摸着脑袋!她心里一惊。这病床才多大啊,那木乃伊虎背熊腰的,怎样都不至于摸不着吧?又胡乱抓了几把,还是什么都没有。她有点慌了,心急火燎地弯下身子贴近枕头使劲瞧,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人呢?
脑袋瓜子里顿时炸开了花。她觉得事情不大对头,必须马上开溜,一回身却看见一个白花花的东西戳在她身后。她下意识地抬头看,却只望见一张被纱布缠裹得仅剩一双眼睛的脸,月光下明灭不定,狰狞得像是从停尸间里爬出来的僵尸。
这不是……木乃伊吗?
翠翠头发都要竖起来了,呼吸骤停,手脚发麻,随即一屁股跌坐在病床上。那声“妈呀”还没吐出口,就被木乃伊的大手按回了嘴里。
他用另一只手掐住她细长的脖颈,压低声音威胁道:“不许叫!”
她蚊子一样地呜咽着,怎么也想不明白,白天她巡房时这家伙还一动都不能动,现在怎么就好手好脚地满地跑了呢?
但现下这状况,别说是问个明白,她连大气都不敢喘,只怕自己变成明天报纸的头条——“妙龄实习女护士遭遇变态木乃伊杀手”,她可不想报童走街串巷地拿自己赚吆喝啊。
不过木乃伊倒没有要她性命的意思,只是沉声问:“本地人?”
她抖抖地点了下头。
“带我去芙蓉巷14号,我就放了你。”
翠翠再次重重点头,但旋即想想,又觉得哪里怪怪的……
不对啊!木乃伊要去她家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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