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格兄弟
一个对忠诚的道德分量的测试涉及两对兄弟间的故事,第一个是伯格兄弟的故事。比尔·伯格和威蒂·伯格在住在南波士顿安居工程中的一个有9个孩子的家庭中一起长大。比尔是一名勤勤恳恳的学生,他学习努力并在波士顿学院获得了法学学位。而他的哥哥威蒂则中学辍学,整日游荡在街头,干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这两个人在各自的领域都逐渐发展壮大。比尔·伯格进入政界,成为马萨诸塞州的参议院主席,然后当了马萨诸塞大学的校长。哥哥威蒂则因为抢劫银行而在联邦监狱中度过了一段时间,然后成为冬山帮的领袖人物——冬山帮是波士顿的犯罪团伙,它从事敲诈、操控毒品交易以及其他非法活动。威蒂被指控犯有19项谋杀罪,为了免遭逮捕,他于1995年潜逃。他现在仍然逍遥法外,并在美国联邦调查局的“十大通缉犯”名单中占据一席之地。
尽管比尔·伯格与他的哥哥通过电话,但是他声称自己并不知道哥哥的下落,并拒绝协助警方调查。2001年,当比尔在陪审团面前作证时,一名联邦检察官对他施压,要求他提供他哥哥的消息:“让我们澄清一下,你对你哥哥的忠诚,要大于你对马萨诸塞州人民的忠诚吗?”
“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比尔答道,“但是我确实对我哥哥有一种诚实的忠诚,我关心他……我希望自己永远都不要对那些反对他的人有所帮助……我没有义务帮助任何人去抓他。”
在南波士顿的酒馆里,老主顾们对比尔的忠诚表达出一种敬佩之情。“我不怪他不告发他哥哥,”一个居民告诉《波士顿环球报》的记者。“兄弟就是兄弟。你会揭发你的家人吗?”编委会和报纸记者们则更具批判性,一位专栏作家写道:“他放弃了阳光大道,而选择了独木桥。”由于拒绝协助调查,比尔在公众的压力之下,于2003年辞去了马萨诸塞大学校长一职,尽管他并没有因为阻碍调查而被起诉。
在大多数情况下,公正就是帮助人们将犯罪嫌疑人绳之以法。对家庭的忠诚能够凌驾于这一义务之上吗?比尔·伯格显然是这样认为的。但是,在很多年之前,另一个有着任性不羁的哥哥的人,却做出了不同的选择。
炸弹客
17年来,当局一直试图找到那个国内恐怖分子,他制造了导致3人死亡、23人受伤的一系列包裹炸弹案。由于他的目标包括科学家和学者,因此,这个让人难以捉摸的炸弹制造者以“炸弹客”着称。为了解释他行为背后的原因,该炸弹客在网上发表了一份3.5万字的反科技宣言,并做出承诺,如果《纽约时报》和《华盛顿邮报》都刊发该宣言的话(它们确实这样做了),他就停止行动。
46岁的社会工作者戴维·卡钦斯基在纽约的斯克内克塔迪工作,当他读到这份宣言的时候,他发现对它非常熟悉,它包含了一些听起来像他哥哥泰德的用语和观点。他哥哥泰德54岁,是哈佛培养出来的数学家,后来成为一名隐士。泰德鄙视现代工业社会,居住在蒙大拿州一座山上的小木屋里。戴维已经有10年没有见到他了。
在经历了一系列痛苦的挣扎之后,戴维于1996年告诉美国联邦调查局,他怀疑这名炸弹客是他哥哥。联邦特工监视了泰德·卡钦斯基的小木屋并抓获了他。尽管戴维事前被告知,检察官不会判他哥哥死刑,可是他们还是判了。因为自己的告发,哥哥被判死刑,这让戴维备受煎熬。最后,检察官允许泰德·卡钦斯基服罪以换取终身监禁。
泰德·卡钦斯基在法庭上拒绝认自己的弟弟,并在他写于监狱的书稿中,将弟弟称为“另一个犹大”。戴维·卡钦斯基试图重新构建自己的生活,因为这一情节已经在他的生活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在努力取消了哥哥的死刑之后,他成为一个反死刑组织的发言人。“兄弟之间理应互相保护,”他对一个听众描述了他的两难处境,“可是我的做法却差点儿将哥哥送上断头台。”他接受了司法部悬赏100万美元协助抓获炸弹客的奖励,但是他将大部分钱给了那些被他哥哥炸死的人的家人,此外,他还代表他的家族,为他哥哥的罪行道了歉。
对于比尔·伯格和戴维·卡钦斯基对待自己哥哥的两种不同方式,你作何感想?对于比尔·伯格而言,对家庭的忠诚要超过将罪犯绳之以法的义务;而对于戴维·卡钦斯基来说,则刚好相反。对那两位逍遥法外的哥哥是否会继续造成威胁,可能会产生不一样的判断,这似乎对戴维·卡钦斯基而言非常沉重:“公平地说,我感觉是被迫的。又一个人可能会死去,而我本来能够阻止——这种想法让我无法忍受。”
无论你怎样评判他们所做的选择,你在解读他们的故事的时候,很难不得出以下的结论:只有当你承认忠诚和团结的主张,能够与其他道德主张一包括将罪犯绳之以法的义务——具有同等的分量时,他们所面临的两难境地才能被理解为道德困境。如果我们所有的义务都建立在我们作为人对其他人所负有的普遍义务的基础之上,那么,我们就很难说明这类手足之情的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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