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俊杰
在书店偶遇一本书,名为《我爱天下一切狗》,一看作者,是季羡林先生。季老爱猫成痴,天下皆知,怎么变成爱狗人士了呢?
有一年去北大参观,我特意去季老的故居转了一圈,看到很多猫趴在故居的花坛上晒太阳。有学生告诉我,里面有几只猫就是季老养的猫的后代。据说,季老的儿子曾抱怨,老人对猫比对孩子还亲。
我买下那本书,深夜读完,不由万般唏嘘。
六岁那年,季羡林离开了故乡,离开了母亲。因为贫穷,他来到济南投奔了叔父。叔父一家对季羡林的“爱”非常沉重——他是男孩,可以传宗接代。
考上清华大学后,季羡林享受着自由自在的大学生活。好景不长,有一天,他突然接到了从济南发来的电报,只有四个字:母病速归。
回过神来,他立刻买好车票往家赶。
季羡林曾想过,他是名校学生,等毕业工作了,手里有钱了,就把母亲接到济南。他上学时,母亲才40多岁,享福的日子长着呢,但他的美梦被那张电报击得粉碎。
终于赶到家,季羡林才发现母亲不是病了,而是已经去世了。他只觉得五雷轰顶,悔恨像毒蛇一样撕咬着心脏。
季羡林一个劲怪罪自己,痛骂自己:你的良心哪里去了?你还算得上是一个人吗?八年了,难道就不能抽出几天回家看一看吗?因为家中只剩母亲一个人,孤苦伶仃。
他甚至一度想到自杀。
一缕微光让他从自责的泥淖中挣扎出来。
在漆黑的村里,有一点亮光,那是一個生长着芦苇的水坑。顺着闪烁的水光,季羡林推开家里的破篱笆门,门旁空地上有一条老狗。见到季羡林,老狗还冲着他摇摇尾巴,或许在表示欢迎。
季羡林觉得,是那只老狗代替他,陪伴母亲走完最后的时光。
处理完母亲的丧事,他很想把那只老狗带回济南去,但那是绝对办不到的。他只是个穷学生,寄人篱下,靠着亲戚养活。季羡林流着泪,忍不住抱着那条老狗,亲了一口,一步三回头,再次离开故乡。
这一幕过去了几十年,季羡林始终忘不了故乡的那条老狗。不管在国内还是国外,不管在亚洲、欧洲还是非洲,闭上眼睛,他脑海中总会出现那条老狗的身影。
季羡林从来不信什么轮回转世,但是他宁愿信一次,当他离开这个世界后,会在天上或者地下的什么地方与母亲相会,再拍拍脚下的那条老狗。
掩卷深思,这应该算是世界上最深情的爱屋及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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