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母亲脸色蜡黄地躺在病床上忍受着化疗的痛苦,十岁的弟弟哭着喊着找妈妈,我的心都碎了。我恨自己不能替家里承担更多,恨自己不能替妈妈分担痛苦,哪怕一点……”
这是22岁的王浩在众筹平台上写下的最后一段话。
五天后,面对母亲80万的巨额医药费,已经身无分文的王浩,带着对家人的眷恋和对妈妈的愧疚一跃而下。
好好的一个四口之家,因为一场重病,被彻底撕碎。
托尔斯泰说:“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就像你我一样,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都不是生在富贵之家,我们用尽此生所有的力气,不过是希望拥有一个平凡但有点温度的家,好让我们可以坦然地面对世界的残酷。
可是这样一个普通的家,有时候也像沙滩上的城堡,未必经得起潮水的拍打。
虽然我们不忍心承认,可是事实就是:摧毁一个普通家庭真的很容易。
一、摧毁一个普通家庭,一场重病就够了
王浩初中毕业后就在村里的一家企业打工,每个月拿3000元的工资。
父亲王永是一个壮实的庄稼汉,不怕苦不怕累,和母亲刘贞英一起把两兄弟拉扯长大。
十岁的弟弟,读书很用功,一家人都希望他将来能考上大学,走出村子,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这就是中国农村里一个普通的家庭,生活清苦但仍然温暖。可是这一切都在7月3号改变了。
母亲刘贞英被查出患上了急性髓系白血病M4。
王浩不懂专业的医疗术语,可是“白血病”这三个字,对他来说犹如晴天霹雳。谁都知道,患上这个病,不仅生命垂危,而且费用惊人。
当天回到家,王浩把存折里所有的积蓄全部拿出,又找亲戚朋友借了不少,凑了12万元。
可是白血病的治疗费用实在太高,才不到半个月,押金就花完了。治疗方案出来,骨髓移植需要80万的费用。
自从妈妈患病后,王浩没有心思再工作下去,跟着父亲四处筹钱。
王永没有留意到儿子越来越凝重的神情,老实巴交的他永远想不到儿子的心理在二十天里已经崩溃。
7月27日上午,王浩要回家里取东西,王永见他神色落寞,就宽慰了一句:“儿子,回去歇会,下午没嘛事上班去吧,别多想。”
没想到,这成了父子间的最后一次对话,当晚10点,王浩一跃而下。四口之家,一死一病。
对于普通收入的家庭来说,一场大病可能就耗尽所有的家产。
它意味着没完没了的治疗和看护,意味着巨额的医疗开支,意味着自己所有时间的投入和失去收入,意味着巨大的精神压力。
一场病,有时候让生命轻如鸿毛,却给生活留下泰山之重。
二、摧毁一个普通家庭,一次失业就够了
去年年末的中兴程序员跳楼事件,让我们对中年男人这个群体的艰辛有了更多的理解。
北航本科,南开硕士,毕业后,华为工作8年,中兴工作6年,资深工程师。
他的履历,不可谓不光鲜。可是表面的体面掩盖不了中年负重下的脆弱,当失业袭来,他的世界瞬间黑暗了。
这还是现在人人都羡慕的高收入群体。其实他如果不走极端,也还有路可走,家庭房子车子都还在。
可是如果换作是普通的工薪职员,一次失业的结果可能更加惨烈。
吴晓波曾经讲过一个故事:
在当年的重工业基地铁西,有一户家庭,夫妻都在工厂上班,40岁又双双下岗,孩子还在念初中。就这么挨了几年。
一天,孩子放学回家,跟爸爸妈妈说,学校要开运动会了,老师要求,大家都穿运动鞋。
可那时候,他们连肉都买不起了,还欠了不少外债,实在没钱买鞋。
吃饭时,妻子数落了丈夫几句,怪他没本事,找不到工作,现在鞋都买不起,娘俩跟着他,只能受苦。
丈夫埋头,一言不发,吃完饭,丈夫放下碗筷,默默走向阳台,一跃而下。
故事戛然而止。
工薪家庭,没有多少积蓄,没有房子傍身,没有适当的投资,更重要的是,没有能够随时翻身的技能和资本。
在这样的条件下失业,往往意味着瞬间坠入社会最底层,意味着生活水平的断崖式下降,意味着完全丧失掉抵御风险的能力,甚至意味着家庭的瓦解,生活信念的丧失。
一次失业,可能让你在最后时刻断了社保,辛苦多年,想要贷款买一套属于自己的小小房子的愿望就此终结。
一次失业,可能让你再也不敢回家,怕父母担心,妻儿抱怨,邻居嘲笑。只能一个人在深夜的马路上放声哭泣。
一次失业,可能让你失去做人最后的尊严,觉得自己是家人的拖累,社会的无用人。
而立之年,彷徨无措,年近不惑,一事无成。就此万念俱灰,对生活失去希望。
一次失业,可能让你的家庭失去了经济来源,来不及悲哀,就想到下个月的房贷,孩子的学费,父母的退休金,欠朋友的债务。
三、摧毁一个普通家庭,一个骗局就够了
最近几年,常常听到有人被电信诈骗后走上极端的事情。每次听完,都是一声叹息。
2016年5月9日,甘肃秦安县的乡村中学教师范银贵接到几通陌生电话,告诉他涉嫌一宗“洗钱案”,并发来所谓的“冻结管收执行命令”。
被吓坏的范银贵,很快就分两次将自己的半生积蓄23万元打入对方账户。
范银贵的妻子和儿子都患有疾病,一家三口全凭他公办教师的收入糊口。租房多年的他,最大的心愿是能够买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
可是这笔积蓄却在顷刻间被骗子骗光,悲愤绝望之下,这名乡村教师留下遗言“我的死与妻子无关,与骗子有关”后自杀。
同年的8月19日,18岁的临沂罗庄女孩徐玉玉,接到了一通诈骗电话。即将踏入大学的她被骗走上学费9900元。
在报警回家的路上,徐玉玉突然心脏骤停,经医院抢救无效,不幸于21日离世。
老弟,当你看到这条说说的时候,我应该已经自杀了,自杀的原因就是因为自己太蠢了,相信了短信诈骗,被骗光了老妈给我的一万多元钱……
徐玉玉事件十天后,广东揭阳惠来的19岁的准大学生蔡淑妍也在留下这条QQ说说后自杀身亡。
每一个生命离去的背后都是一个家庭的破碎。范银贵是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那23万块是一个44岁的中年男人最后的尊严与希望,也是他对久病的妻子和儿子的承诺。
而徐玉玉和蔡淑妍则承载了一个家庭改变命运的渴求。
有的人说:“不就是一万块学费吗?这些女孩的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差了吧!没法儿理解。”
他们不明白,一万块钱可能就是一些家庭所有的积蓄。
也许这一万块是父亲低三下四借遍亲戚朋友后才筹齐的;也许这一万块是母亲把养的猪全部卖掉后攒下来的,也许这一万块是女孩暑假不辞辛苦地打工才挤出来的。
对一个普通家庭来说,十几二十年的脏、疼、苦、累,他们扛过去了。可是被骗光积蓄后,有的人确实再也扛不住了。
四、成年人的世界,没有容易二字
疾病、失业、骗局,在大多数时候,这些都是生活强加给我们的。
我们很难避免一辈子不遇到这些事情,也无法避免它给我们的家庭带来冲击。
但是有两样东西是我们可以决定的。
第一,是未雨绸缪的准备。第二,是面对苦难的态度。
比如疾病,既然知道病来如山倒,会给家庭带来巨大负担,那么在平时就要养成健康的生活习惯,少抽烟,少喝酒,少熬夜。别把身体的危险信号不当回事,别去过度损耗自己的元气。
拿命换钱的事,别去做。否则最后一定得不偿失。
比如失业,既然知道这个时代安稳越来越成为稀缺品,就要勇敢走出舒适区,多去学习新的技能,多接触新的资讯,别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让自己即使遇到危机,也能在短时间内重新上岗,甚至翻身。
比如骗局,既然知道有人作恶,就要提高警惕,既不要贪小便宜,也不要惊慌失措,多个心眼,切记交浅言深,遇事找正规机构,就能防备坏人趁虚而入。
说到底,要摧毁一个普通家庭,方法有很多很多。可是要守护住一个家庭,方法也同样不少。
如果你做足了准备,结果还是遇上了灾难,你可以痛,可以哭,可以恨,但千万不能绝望。真正的英雄,不在于有多大的能力,而在于能够承受多少苦难。
可是要记得,别去一个人硬抗,永远要和家人站在一起,相互扶持,相濡以沫,才是战胜苦难的最佳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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