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公简介:辛胜通,1983年2月19日出生于北京,2007年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专业硕士毕业。现在北京任职于某大型国企。 宋永亮,1983年2月18日出生于黑龙江省绥化市庆安县,2008年黑龙江黑河学院俄语专业本科毕业。现在北京任职于龙文学校。 宋永亮,一个农村贫苦家庭出身的普通大学本科生;辛胜通(化名),一个出生在北京富裕家庭的名牌大学研究生。两个人,无论是人生起点还是社会实践,都天差地别,一个人天然已有的位置成为另一个人一生奋斗的目标。结果导致了他们虽为同代人,但价值观、思维方式完全不同,彼此在思想上完全不能引起共鸣。 话题一:找工作呀找工作 辛胜通:2007年,我从人大毕业。回头看我找工作的过程没大家说得那么困难,原因或许有二:第一,我有北京户口;第二,我是男孩子。 我找工作的主要手段是网申,给农行、工行、中国银行还有摩根士丹利都投去了一份简历。除了最后那个没有回复,其他的都得到机会了。不过我都没去,选择了来现在这个公司作投资。它充满了神秘感,大国企,却几乎不对外招人。我怎么进去的?嗯,不否认,有人推荐…… 年薪,与很多在银行的朋友相比,也就差两三万。但国企有国企的好。在银行这种大机构,每个人的空间都相当有限,相当于流水线上的一个机械手,而在这样一个公司,你会不停地接触各个层面。你可能想不到,毕业这3年,我见过OPEC的主席,就像咱们现在这样面对面地聊天;见过非洲国家总统,而且不止一个;还和全球性的石油贸易公司的总裁、有色金属公司的总裁,都做过business。在这里你总有机会和全球最顶尖的公司、非常牛的人过招。 也有过一些特别的经历:我去过苏丹,去过厄立特里亚,穿越过危险的地带,有人持枪保护着你,有时还会看到地上散落的AK—47的弹壳……简直像拍电影一样。那种经历,很多人一生都体验不到。 李 纯:永亮,听了他的讲述,你有什么感受? 宋永亮:我的人生,应该说与他截然不同。 首先,他进入了人民大学这样一所我们幻想了一辈子也进不了的大学。这也许是自己不够争气,或许是家庭的因素。反正,我的人生根本就没“计划”过。 找工作时,我们发简历,往往是海投,投的时候根本就没想过有什么发展,跟专业稍微沾点边儿、有点“文化”就行了。我做过导游,做过翻译,去人家的店里搬过酒,也跑过建材市场,搜集上游客户的各种资料……有时候甚至想去做普通服务员。家里头打电话来说不想让我念过大学之后干这种事情,可是,只要别人出得起钱,我肯定会去做。 现在,我在一家家教补习学校工作。没有双休日,也没有其他节假日。可是我们都抢着要去做,因为一个月能拿到四五千元钱,对我们来说这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尽管如此,我花起钱来还是很节省。有时一顿饭超过5元钱,就很心疼。 有一种说法是2012快来了。真有世界末日的话,我会非常开心,会趁剩下的1年多时间,和亲人痛痛快快在一起。死了之后都不痛苦,痛苦的是有的人死了,有的人没死。有时我想,活着真比死了难。 话题二:有关“吃苦” 李 纯:从小到大,你有过吃苦的记忆吗? 辛胜通:我对生活的要求真不是太高,几天不带钱包,都没什么感觉,吃饭有食堂。食堂不发卡,我也会找一个不太贵的地方吃一顿,比较随意。 宋永亮:那当你只有一件衣服,而且衣服脏得没法穿的时候,你肯定就不会说“随意”了。 辛胜通:那我就去买,而且衣服,对现在的人来说,不是太难解决的事儿。 李 纯:永亮的意思,是马斯洛关于人类需求层次理论的五个层次。你已经实现了基本的生活需求;而永亮,他可能直到现在,都一直在为生存挣扎。你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辛胜通:你说得没错。但我认为,每个人都面临一个欲望“金字塔”,只是欲望的“塔基”大小不一,有的人塔基特小,很容易就满足了,但有的人塔基特大,很难满足。我见过太多不容易有满足感的人。有个朋友,房子还没买呢,就买个“甲壳虫”,我说你天天住车里呀,但他非要享受那过程。这是人与人的不一样。 李 纯:你说的那个朋友,是属于物欲膨胀的类型。而永亮说的,是基本生活需求的问题。 辛胜通:我们也有我们物质上的困扰。比如娶妻之后一样会有“金钱”的困扰。养孩子,那也是个无底洞。 我理解的“苦”,更多的是困惑。比如说,当事业遇到瓶颈的时候,当决定你命运的人不欣赏你的时候,当你周边的朋友在飞速地成长,而自己的能力或知识技能停滞不前的时候…… 每一个人,都有各自那一层的困扰。 宋永亮:所以每个人都往上走,不会往下看。 话题三:会不会去农村 李 纯:你会不会去农村? 辛胜通:如果农村给年轻人更大的发展空间,我就去。 宋永亮:你认为农村的发展在哪里?你去过农村吗?你在农村待过多久? 辛胜通:农业发展不是没有希望。你看黑石都投资农业了,这是一个风向标。国际巨头ABCD全进来了,食用油也进来了,你说中国农业会没前途吗?怎么我们就不能把这块地儿给占了? 宋永亮:你看得很乐观。但据我了解,对于农村人来说,他只是为了种地而种地,不像城里人或者更高层次的人,看得那么深远。他种地就是为了吃上饭,卖点钱,维持接下来的生活,娶妻生子,只是这样而已。 辛胜通:这话像父辈说的。从农村走出来的孩子,受过高等教育的,应该有更高的认识。 李 纯:除了见解不同,关键在于掌握的资源不一样吧。掌握庞大金钱与权力的人,可以去操纵它、运营它,但赤手空拳,就会很难。 辛胜通:这就涉及有没有给一代青年人提供良好的环境。这个环境需要谁来提供?确实需要政府来提供,不是个人能营造的。 其中之一是制度上的保证。想引导孩子去农村发展,干两年让人回来上研究生?那谁愿意真正在那里扎根?让我们看看美国是怎么开发西部的,开发100亩地,成功了,这地就归你了。我们得研究怎样在现在的情势下政策如何才能真正地吸引人。 宋永亮:你说的我都知道。但农村孩子要出来,没有别的途径,只能是上学。可有时候上了学之后,命运更加悲惨,比如我4年大学加高中读下来,花了家里接近10万元钱。现在回回不去,待又待不下,你说这是个人能力的问题,还是社会的问题? 李 纯:你们是在不同的角度看这个问题。一个意气风发,一个陷入了“死循环”。谁都没有错,一个隐藏着巨大风险的地方也隐藏着莫大的机遇。我们别无选择,只能一步步让自己强大,真正强大的那一天,才能带着资源和能量反哺来时的地方。 话题四:真正的幸福 李 纯:永亮的理想是要把事业做好,赚很多钱,让家人过上好的生活。你呢? 辛胜通:小时候,就是当科学家。后来我慢慢发现所谓理想,不是想干什么,而是能干什么。 李 纯:会挑战自己的极限吗? 宋永亮:我会拼,但不会跟社会对撞。来到北京之后,我学会了忍耐。 辛胜通:不会。比如高考,有同学说,我就要考清华北大,拼啦。我呢,就考人大。这样更稳妥一些。做事情,我最少得有八成的把握,才去做。 李 纯:什么让你有真正的幸福感? 辛胜通:对未来永远充满信心。我不拿金钱来衡量幸福感,否则不管一个人挣多少钱,他都找不到幸福感。权力给你带来的是欲望和满足感,不是幸福感。 宋永亮:我能独立糊口,我就有幸福感。 李 纯:个人财富达到多少,能让你有自由感? 辛胜通:自由?这么说吧,我最喜欢的生活状态,是不去搞所谓的世俗的东西,而是专心研究哲学。当人有一天不为物质所束缚的时候,就能自然地想一些“人从哪里来,人到哪里去”的问题。 宋永亮:说不清具体多少钱,能把自己各种琐事处理好就行。 李 纯:你对国家的未来,信心如何? 辛胜通:有信心。我深爱着我的国家。国家的概念是一种文化,根深蒂固的文化。 宋永亮:这种问题对我来说有点儿远,我现在想的就是踏踏实实地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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